在过去的两年里,尤其是在搭上薛淮之前,莺时数不清自己问过多少人类似的话。
执一盏美酒,用训练过无数次的方式暗递秋波,就连唇角也会翘到特定的弧度,娇声道:
“公子可还喜欢奴家?”
然后换来数不清的,被简单抛掷出的真心假意。
从没有哪个人如他一般,紧抿起唇,犹疑不决。可或许,犹疑到极致,本身便是最光风霁月的坦荡。
莺时望向离尘面上的那一点泄露心思的红晕,目光扫过他低垂的,不规律颤动着的眼睫。微微上翘的形状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又像包裹着短暂闪现,却又迅速熄灭的繁荣。
他明明说不出一个字,却偏生被她瞧出了未尽的万语千言。
随口的一问,却好像她在逼迫、唐突他一般。莺时不由得有些后悔,连忙将这一段岔开,又抛出了另一个久居心中的疑惑:“离尘师傅,你我先前可曾打过照面?”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莺时便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觉得这人当是可信的,不会害她。所以她昨夜才会在意识濒临破碎的边缘向他求助。
可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直觉。
她将这几年所历之人搜刮个遍,却无一人有可能与之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