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色开始改变,连安兰都睡眠不稳地翻了个身,听到窗外远处宫道传来悠长的梆子声,双杏才恍然竟然已是寅时了。
而她整夜浑浑噩噩,未曾安眠。
左右也是睡不着了。
双杏起身,静悄悄地点燃了一根烛,侧着身子坐在绣凳上,翻出针线包来。
她清丽的小脸被烛光映得暖融融得,一双眼睛因为整夜思考显得很亮,像藏着一汪清泉,一点儿也没有失眠之人的颓意。
手中换了前些日子刚起头的淡蓝色香包,选的绣线却是杏色。灯光昏暗,但她绣来并不费劲,是因为日复一日的重复而带来的熟练,让她即使摸着黑也能绣好。
这一切好像和冬月那个因着噩梦而惊醒的夜晚无限相似,但又全然地不同了。
不再有梦魇……是的,她自那晚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没有再被迫的回忆余府的点滴,——那能回忆起来的大部分也都是痛苦与鲜血。因着她已经有了比噩梦更好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的参照,有了……段公公。
有时她也会问自己,一个人、或者这个人所经历的事情、他所处的境遇,为什么能变得如此的快。
冬月初距离现在,堪堪两个月不到。她却感觉自己的生活又一次彻彻底底变了一遭:自从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