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他努力睁开眼,好像是要仔细看清面前人的脸。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不忍驱使了自己,陈皇后将手松开,——却没有像眼前人想象中那样彻底放弃,而是换了榻上的软枕。
他身上本就没有力气,就算是挣脱,也挪动不了分毫。
只不过一阵呼吸之间,那只大手便垂下了。
那只手曾经执掌江山,代表这个王朝无上的权利。
现在却也只能软塌塌地垂落在榻边,生死全不由自己。
他的存在,已经横亘在她心头多年。
可如今一朝解决了,她却不能说自己心中是全然的快慰。
陈皇后握住他的手,颓然坐下。
她在寝宫呆了一晚,用自己生疏的手法为那个男人梳洗干净,既是为了景儿,也是为他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了些什么。
——原来困扰了她那么多年,伤害了很多人那么多年的谜底就是这样的可笑。
又或许是在向前回顾,感慨自己半生起伏,——然后便只能把自己仅剩下的懦弱和迟疑都和他一起埋葬在这个殿中。
第二日清晨,她端着药碗,缓步走出寝殿,纤细的指尖抖着,连同她的话,有气无力。
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湖中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