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回来,手中拈了一枝桃花,撩起车帘递将进来。
那枝条饱受寒风摧折,表皮皲裂,粗糙不堪。这时节也见不到什么新生的嫩叶,光秃秃的偏枝上只点了一朵浅粉色的花,半开未开。
“料得你该喜欢。”戚云道。
宜青伸手碰了碰那花瓣,桃花便颤了一颤,似乎马上就要从枝条上坠下来。他忙接过花枝,攥在了掌心。
戚云打趣道:“还不曾离开帝都时,常见那些个小姑娘爱簪花,桃粉梨白,宝贝得紧。陛下果然也喜欢。”
“臣想,若是陛下簪花,约莫比她们都要好看罢。”
这句话却是压得低低的,凑到了他耳畔,几乎是呢喃道。戚云眼中闪着微光,仿佛有许多话想对他说。
“你一一”
宜青心中一动,想将隐情都告诉他,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双颊微红,既羞且恼道:“大胆!”
说完将那花枝收在怀中,顺手拉上了车帘。
马车越是向前行驶,宜青的心便跳得越快,最后好似成了擂鼓。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戚云或是被一箭穿心,或是被刀劈斧砍的画面,搅得他如同惊弓之鸟,听得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心颤不已。
鸣镝声响。
宜青立时掀开了帐帘,喊道:“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