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了亥时了,各处宫门早已落钥,能找上他们的除了同住在尚衣局西厢的难兄难弟,也没旁人了。清渠没好气地应完,随手拽起外衫披在身上,蹬上鞋履朝门边走去。
宜青起初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清渠骂咧咧的碎嘴,才撑着双手直起身,转头看去:“怎了?”
“您、您怎么来了?”清渠讶然,站在门外的赫然是常跟在皇帝身边的近侍。他从前远远见过两回,便将这权势颇大的人的样貌记在了心底。
近侍听得屋中响动,知晓这屋中住着两人,便清了清嗓子道:“名唤碧梧的是哪个?”
“是我。”宜青披衣下床,走到门边,好奇地觑了来人一眼。他认不出这人的身份,但看清渠的模样,似乎是尊贵得很。
近侍细细打量了他一眼,仰头道:“跟咱家走吧。”
宜青道:“去……哪儿?”
近侍忙活了小半宿,先是从寝宫赶到了储秀宫,到了那厢才知道这倒霉催的上月得罪了人,被打发到了尚衣局。他只得又穿过了半个宫城,来尚衣局寻人,如今还喘着细气呢。要不是这人是皇帝亲自点的,日后说不得能大富大贵,他早就劈头盖脸骂上一顿了。
“去哪儿?”近侍冷着脸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