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窗外的雨,眼不见心为静。
点心吃完,茶喝尽,雨却还没有停。
月牙儿将视线从那潇潇雨幕收回,瞧见店里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雨既然还不肯放客走,咱们要不自己找乐子?这位苏爷,要不请你唱两句?我给你免单好了。”
“免单就不必了,”苏永笑说:“左右我每日都要开嗓子练唱,今天早上的还没唱够呢。二位若不嫌吵,我便开一开嗓。”
月牙儿将南窗贴近杏花的那张桌子挪开,专门给苏永腾了块地。
苏永走过去时瞧见雨打杏花,也起了兴致,唱起新练的《浣纱记》来。
他一开场,连雨声都小了。
那声音又高又亮,声起这四四方方的小店,却不囿于此,似风一般穿透过粉墙黛瓦。
月牙儿算是明白了,何为“余音绕梁”。
一出戏唱罢,月牙儿和袁举人喝彩不已。这喝彩声中还夹杂了一声“好”,月牙儿回首望去,竟然是唐可镂。
他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乍一看上去,像才打渔回来的渔夫。
在月牙儿身后、袁举人一瞧见唐可镂就转过身去,不动声色的坐回角落里,装作去看雨,心里默默念叨:认不出我,认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