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夜,看见青年站在破旧的门槛边,楼道的声控灯亮了又暗,照得那张和记忆中极其相似的脸如同温玉般泛起柔光,像极了他的兔子哥哥。
可叶夜什么也没说,没有说“下次见”,没有说“路上小心”,更没有“我等你回来”。
他像是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情绪中,一半的他冷静地与叶夜告别,另一半的他被胸膛中涌动的惶恐和迷茫冲撞得东倒西歪。
在叶夜看不见的地方,他站在楼道的暗处愣了会儿神,才伸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个薄薄的皮夹来。皮夹掀开,一张看过千百遍的照片跃入了边慎的眼睛里。
照片上是叶濯,是躺在太平间冰凉的铁架上,面色惨白的叶濯。
他们在一起两年时光,直到最后详细调查当年事情的经过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没有过一张对方的照片。
边家势力庞大,旁枝众多,只要有心,并不难得到一份完整清晰的报告,和叶濯的最后一张照片——柔软的眼睛阖上,温情的唇角紧抿,惨白的脸再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涌起欢悦——的照片。
他终于在几年之后通过照片见到了叶濯的最后一面,彼时已经成年的边慎颤抖着肩膀无声落泪,却又在泪水溅到照片上少年的面容时急急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