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干脆直接投胎下来,潇洒一世,正合他脾性。
    “在想什么?”胥锦执黑子落下,假装没看见能让白子落花流水的那一步,“要离京吗?”
    裴珩一脸沉静,仙风道骨般端坐的表象下,全然是心不在焉,闻言才回了魂:“是,正在考虑。”
    他有些惊讶胥锦会思索自己所想的事,随即又释然,胥锦本就有洞彻之才,看事情的角度简明犀利,许多时候,九曲心肠和赤子丹心往往能殊途同归。
    裴珩拈起一子,复又放回去,敛眸道:“孙诸仪一死,孙雍商又出事,剩下一个安国公,不足以让麾下一干人等继续老实下去,若世家门阀趁此乱起来,将成大祸。”
    孙家的势力集中于两处,门生遍布莱州一带,又与江南官商扯不清,莱州目前翻不出大浪了,但江南就不一样了,燕国粮储半数由江南的田地供应,今年北方秋季水患频发,尤其要仰赖江南一带,若江南世家发觉孙氏摇摇欲坠,人人自危之下开始造反,将会很麻烦。
    皇帝手里有昭武军、江州军、燕云军,加起来二百多万兵马,看起来谁都没那个胆子造反,但另有淮原王占据淮阴丰饶之地,各处世家大族盘踞,四境更需有兵力戍守。全盘都要考虑,那么能机动调用的兵马最多六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