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漾离开他后,沈弋鲜少能熟睡,更别说做梦了。
    但在飞机飞行的途中,他一直被诡异的梦境拉着下坠。
    梦到了沈荨下葬的那天,少年的衬衫被雨水泡到发白,他长跪不起,肩胛骨起起伏伏地耸动着。
    各种声音在耳边萦绕——
    “车祸里身亡的那个女孩好像才十五岁啊,马上就上高中了。”
    “这么年轻啊,听说手里拿着礼盒,是在给谁送礼物的路上出意外的吧......”
    “沈荨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疤痕都因为取舍后的选择吧,真可怜。”
    有时候,活着的人背着负罪感,只能在一线天光里艰难前行。
    少女给他撑起一把伞,目光澄净,看向他的眼神比月色还要温柔。
    明明,她才是浑身万丈光芒的存在。
    她温言软语地问他:“你很难过吗?”
    少女接着将伞丢掉,她张开怀抱,笑容如春风,唇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抱一抱你,抱一抱就不难过了。”
    ......
    再睁眼,目之所及仍是熟悉的机舱,没有什么暴雨天,也没有要对他张开怀抱的姜予漾了。
    路过的空姐见他额间冷汗涔涔,贴心道:“先生,你需要纸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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