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的声音这才低了些,给她撩起湿掉的额发,把衣服裹紧,低声像在哄人一样:“跟我走?”
楚殷却还是不动。
“楚殷,”陆缜垂下眼看她,“你怕什么啊?”
“谁怕了?我不怕啊,”楚殷大概是被冻感冒了,虽然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但带上了一点鼻音,“但你带着我去找场子,他们怕的是你。”
17岁的少女抬起眼睛,哪怕一身狼狈,也明亮得像颗星星。
陆缜深深地看她半晌,低头骂了句脏话,然后语气有点崩溃:“那你他妈想让我怎么办?”
“我不用谁的保护,尤其是你,陆缜——总有一天我自己会变得足够强,你信不信?”
总有一天。
靠在车后座椅背上的楚殷忽然睁开了眼。
当时她毫无底气,夸下海口的那句“总有一天”,竟然是过了一辈子才实现。
……梦的最后,那个莽撞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后来阴沉的上位者。
他在她耳边一遍遍地重复着,像疯魔了一样:“不许走,别离开……”
声音嘶哑,一时也分不清,说的人和听的人,哪一个更绝望。
——楚殷手动切断了回忆。
再往下,全都不堪回首。
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