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醒了,窗外虫鸣透进来,西洋钟敲了一声响,他看着时辰快过子时了。
魏濂披着赤罗裳解了栓,夏夜凉的很,他掩紧衣襟,踏步要出去。
守夜的小太监迷糊着眼跪到他脚边,“老祖宗您要什么?奴才给您去拿。”
魏濂摆摆手,“守着吧。”
他径自下了石阶。
小太监又靠到门边打着瞌睡。
魏濂走过屋廊,来到院门边,他的脚停住。
地上窝着个小太监,细眉樱唇,那闭着的眼上滴着泪,沾过她眼角的泪痣,像只被人丢弃的小兽。
他立在她身前,按照往常的脾性,他该一脚将她踢醒,但不知为何,他心底浮起了怪异的不忍,他深着目,最终挪脚绕过她。
去过溷轩再回院门时,她还睡在灯下,估摸是怕冷,她抱着膝盖将头埋住,那细瘦的躯体团成了小球,是最弱小无助的姿势。
魏濂望着她,倏忽抬起脚抵在她的背上,轻微一踢。
傅晚凝被踢醒了,她懵然睁眼,脑子还一团浆糊,她抬着下巴往上看,魏濂那张脸就印在她的眼里,灯火下,他满面映射出阴厉。
傅晚凝怯惧的后退,直退到墙边才回神,她急忙往地上叩头,“……老祖宗。”
魏濂声色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