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有个细小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回旋,嗡嗡作响,就像数据不稳定的广播电台。
我被指导员带进了校医院。
年轻的实习医生一言不发地给我包扎伤口,消毒水和镊子在我皮开肉绽的手心里来回作妖,我突然觉得委屈,这种奇怪的情绪在我的胸腔里翻滚发酵,并在在指导员松开我手腕的那个瞬间,炸得我猝不及防。
占有欲犹如野草般疯长,我终于听清了耳畔那个吵闹的声音,它带着孩子的声音特有的尖细,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你不可以离开我!你不可以离开我!!!”
被包裹好的伤口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我一把拽住指导员的手腕,牙关紧咬几乎瞠目欲裂。我的脑海中乱成一团,仿佛思绪被抽干后填满了粘稠的胶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我只是看着他,整个人无法抑制地颤抖。
我看着他蹲下来,双手握住我完好的、冰冷的左手。
他说:“我在这里陪你。”
他眼睛清澈明亮,不带一丝烦躁地圈着我的身影。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突然奇怪地安静下来,像是吃饱了的小动物,心满意足地睡进胸腔里的暖床。
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