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印桐还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条件反射地去摁移动终端,然而手腕上除了冒出些殷红的光沙外,什么都没显现出来。
夜晚22:45,整个中央城陷入了一片黑暗,印桐裹着睡衣踩在零下五度的地板上,借着阴冷的月光,看清了客厅里碎了一地的顶灯。
窗外黑漆漆的,成排整齐的路灯只留下了模糊的影子。高楼大厦无声地伫立在月光下,漫盖着人们的视野,就像一憧憧没有生气的阴宅。
——停电了。
印桐趿着拖鞋蹭回卧室,蜷在被子里小小地打了个哆嗦。他仰着头在黑暗里望着床头柜的方向——今天的信他还没收到,大概是安祈寄忘了。
真遗憾,他本来还在期待故事的走向。
他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隐约想起家庭护理讲过的那些故事。她曾说过:“卖火柴的小女孩是在寒冷中拥抱的死神”,可印桐总觉得那姑娘也算不上太惨。
——她好歹还在死前还享受了一时半刻的美梦,哪像我,闭上眼睛,迎来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噩梦。
铺天盖地的,令人作呕的噩梦。
凌晨1:00,印桐从噩梦中惊醒。
他大口吞咽着冰冷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