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段糟糕的对话搞得一阵烦闷,有心开窗抽个烟,又怕车里的大科学家们受不住味道,索性从兜里摸了两颗薄荷糖,打算嚼着清醒清醒。
谁曾想人倒霉了吃颗糖都撕不开包装,大胡子和小巧的锯齿开口缠斗了半晌,正欲一鼓作气斩之后快,却被从旁等候许久的小爪子夺走了先机。
他这才意识到,敢情白博士家的小师弟还被安全带捆在副驾驶座上。
童书遥缩在角落里,伸手撕开了包装纸,捏出糖块,又将它放回了大胡子手里。他眨着眼睛,眉梢自带三分笑意,湿漉漉的眸子由下至上亮得惊人,猛地一瞧,还以为动物园的小松鼠耐不住饥饿,偷溜出来寻求投喂。
“您刚刚,跟我师兄讨论的是什么呀?”
大胡子一愣,恍然想起眼前这位小公子确实对往事一无所知。
童书遥来得晚。他进科学院的时候第三次箱庭实验已经结束了大半年,活着的那几个实验品要么在逃要么还没挖出来,唯一一个能研究的,还没等交到他手里,就被夜莺那帮乡野村夫抢了先。
童医生年龄小资历浅,顶着“白博士师弟”的头衔处处不受待见,大胡子见他好几次被撵到资料库计算数据,后来干脆带着一大堆文件,替谁坐班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