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没有站起来,就像是大脑传达直立的神经被切断了一样。她仰着头趴在圆桌上,被子弹击中的半边头部裸露出苍白的素体,胶质的眼球向上翻着,牢牢地锁定了印桐的方向。
她还在笑。
她的另外半边脑袋依旧保持着几息前的模样,莹白的皮肤上还泛着浅浅的红晕,小巧的朱唇仿若刚摘下的樱桃,每一处都漂亮得令人赞叹。
印桐看着她柔软的发丝勾勒着小巧的耳垂,每一根发丝都像纤毫毕现。他看着她脸孔的接缝处散落细碎的光沙,那些光沙对面,被子弹击中的地方,苍白的素体就像劣质塑料一样。
印桐站起身,缓慢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猜测过Christie也许是科学院派来监控她的暗哨,也许是一台具有自我思维的人形机器,却未曾想到陪伴了他三年的少女甚至连机器人都算不上。
她只是一段数据,一段破坏了载体就无法凝聚的虚拟影像。她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动作都是人为事先设定好的,所以当然无法理解印桐的挣扎,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法”,她的数据库里只有应该执行的“命令”。
她只具有数据应有的判断能力,她的“思维”完全是由1和0组成。
她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