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捧着被子坐了半晌,看着安祈翻了页纸过去,才意识到他在看是一本厚实的日记。
不是程明雀眼神不好,委实是安祈的表情太过严肃。他戴着副眼镜,垂眸默不作声地翻查着,间或用手中的钢笔随手写下什么批注,看上去哪像在写日记,分明是在签署什么红头文件。然而签文件实在没有坐床上签的,安祈这姿势怎么都摆在书桌前,而不是塞在床尾那个可怜兮兮的小角落里,和印桐保持着同一水平线。
程明雀眨眨眼睛,抱着被子看向身边的另一位主人。
印桐睡得正熟,裹在雪白的被褥里就像一只圆滚的蚕茧,浮在被面上的呆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偶尔抖一抖,避开朝阳就滚进床的最里面。安祈一边翻着手中的笔记本一边帮他掖被角,迎着他的动作将他翻身时露出来的脚踝裹回去,动作熟稔态度平和,硬是将程明雀舌尖上那句“你怎么坐在这里”塞回了喉咙里。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天还没大亮,程明雀却觉得自己吃饱了,还忍不住想打个嗝。
单身狗真是没人权。
他瘪着嘴爬起来,迎着安祈疑惑的目光向门口抬了抬下巴,而后交替摆弄着食指和中指,比划出了一个行走的小人。
——他试图表达出:“我去对面串个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