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意,老娘偏就要活它个一百年!气死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皮的!”
家里的猫被她吓到,蹿到桌子下,躲起来了。
刺眼的阳光从门口挤进来,笼住桌子,小猫的尾巴微微打颤,拍在桌腿上。
裴红秀不说话,屋子安静了,
“啪嗒。”眼泪落到地上,迅速洇干,蒸发在阳光里面。
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儿子离她去了,永远的离她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屋子门口种了棵白桦树,他读大学那会,过春节从外面背回来,亲手在屋门口挖坑种下。
那时候,他用淘来的收音机放着朴树的《白桦林》,悠扬的歌声中,他看着小树长大,看着暗褐的枝条发出了新芽,看着灰白色的树皮层层剥离,看着树叶凋零、看着大雪压弯了白桦树的腰。
有一天他在树干上刻下两个名字,一个他的,一个叫林细云。
后来裴红秀见到了那个叫林细云的女孩,她到陈家村变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老师。裴红秀满意极了,她满意极了。
裴红秀看向门口,那里已是空荡荡一片,再看不见那棵白桦树,再看不见那个人浇灌小树的身影。她打开儿子留下的收音机,放入磁带,音乐如山间的小溪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