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冬在一个晚上回来了。
头发剃了个精光,皮肤黝黑粗糙,双眼毫无神气。这幅模样,任谁也瞧不出,那是五年前作威作福、从不把人放眼里的问题少年。如今的他满面戾气,就差在脸上写“我是囚犯”,人见人憎,如躲疫病。
没有人愿意与他为伍,也没有地方能收留他。就连搬砖的工地,那包工头核验了他身份,看到他以前犯过的事,便像是看见了瘟神一般,急着把他打发了。这样恩将仇报的兔崽子,留着难免是个祸害,哪还敢雇用?
他没处去,就只能回家。
陈晓冬没有父母的联系方式,又怕被熟人看到,于是挑了个夜色浓重的凌晨,等到一切事物皆入了睡,他便从外面回了陈家村。
只是,在家里等他的却不是一顿丰盛的饭菜,也不是暖黄灯光里的父母,而是一把冰冷的、等候多时的匕首。
将陈晓冬埋进门前树墩里后,野大个儿悄无声息地回了市区。原本他没打算杀那么多人,可有一回,在一个放学的时节点,他路过一条小巷,无意中看见墙壁上的人面鱼纹的涂鸦,涂鸦之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
他看了看,前后无人,也没有监控。
像是上天给他的指引,要他从背后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