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温蒂搭着第一任丈夫诺顿议员的胳膊,参加王室的冬季晚宴。她虽然来自法国南部的乡村,可她天生就有迷人的颜容,法兰西人浪漫优雅的风情融在她的骨子里,却无损她永远如少女般的活力与娇俏,见过的多了,眼界自然高了。一路走来,纵然再露骨的欣羡或者爱慕的眼光,也不会让她露出丝毫失礼之色。
然后她在灯火璀璨映夜成辉的广厅中,见到立在英格兰骄傲的长公主身侧的年轻公爵。
十七岁的少年冷漠得像是光影错落时残留下的一个刻度,如同风掠过时忘了带走的影子。身着剪裁精致的燕尾服,柔软的黑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任由长公主横眉冷眼却始终无动于衷——虽然后来他还是妥协,顺她的意伸手邀约,维拉妮卡长公主便如同斗胜的公鸡般高高昂起下巴,骄傲得牵着银月公爵的手,步下了舞池。
女人对于想象之外的美就总有一根敏感的弦会被触动。
她无法用语言去描绘那一刻的震撼。也无法去理解自己自那一眼之后的蜕变。昔时的温蒂夫人早已褪去青涩嫁为人妇,可那将整个世界都颠覆的砰然心动,却在她已失却了温度与色彩的时光里,烙印下最鲜活的影子。
只一眼,那个身影便成了此生的救赎。亦或是,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