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
就算房间被淹了,颜料盘也还得洗啊,课不能耽误。要么冒着被其他年级班主任发现并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风险,去他们那儿的公共厕所洗。要么就想向抓鱼的老翁学习,挽起裤腿漂洋过海去洗画笔。
像秋天还好一些,入冬的时候那简直就跟世界末日没差。那水凉得刺骨,把手伸下去命就已经没了一半。哆哆嗦嗦洗完几块颜料盘,手指已经不是自个的了。
更不用说下水管被堵的时候,地板上的水浸湿了裤脚,那布料就黏湿湿的贴在腿上一整天,到了晚上能掉冰渣子。
每逢这时,老万就骂骂咧咧喊校工来修,修的速度还赶不上下水道堵的速度,后来没办法,只好给他们在艺术楼东侧又装了一排水池。
艺术楼一楼大厅是一片开空的空地,原先地上放着的“art”字样的绿皮沙发被他们挪到了一边,在地上把众人的画一字排开。
那些画在每个人画架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被并排放到了一起,差距就显出来了。叶碎碎看自己的画,左看也丑,又看也丑。看看旁边人的画,又觉得比自己的更丑。
女老师杵着一根小棍,一张张指着点评,被夸了的自然心花怒放,被批评了的也都暗暗攥着手指,在心里发誓下次一定要画得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