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笑一会,会剧烈喘息一声,脖颈处一片青紫。汪洋般的窒息感在笑声中包围了他,呼吸之间仿佛烈火灼烧。由于麻醉褪去他甚至五感清晰,视野和听觉没有半分模糊。
他终于成了一个独自清醒的疯子。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城主疯了。
“城主……城主?”一个护士伸出手,仿佛在试探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她年轻的脸上满是畏惧与关切,她既敬畏他,又害怕他。
苏明安抬起眼皮。
他的眼睛微微动了下,思绪随着药物的影响漂浮在身体之外,渐渐与这具痛苦的躯体分离。
他不在意谁拧断他的骨骼,四肢都断了也没关系。
他忍着烧伤与冻伤飞驰千里,身上全溃烂了也没关系。
他喉咙受创却一刻不停地说话,哪怕没声了也没关系。
他反反复复从生到死,在极端痛苦中回地狱里挣扎无数次。他不在意自己,他什么痛苦都不在意。
……但她还是死了。
他明明畏惧失去,死亡回档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失去。
明明时间可以定格到凌晨的时间点,让他知道她已经死去。却非要定格到有那么一线机会救她的时间点,让他在一线希望之间疯狂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