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半透明的挡板隔绝开,看得不是很真切。
那,是一个男人。
他佝偻着背,就算只是影子,也能看出他的狼狈与萧索。我盯着影子看,不知道为什么,竟隐约感觉熟悉。
“雷老?”我试探着,叫出雷名馔的名字。
那个身子颤抖了一下,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把横梗在我们当中的挡板打开。待看清彼此的时候,我们两都惊愕得合不上嘴巴。
我猜到里面的人会是雷名馔,但我猜不到他一天之内,竟然会老了这么多,之前一丝不苟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变得凌乱不堪,考究的金丝眼镜残缺不全,脸上身上到处是伤。
“夏忧,你怎么在这里?”他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看到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藤蔓时,不用我说他就明白了。“他们,竟然也把你绑来了。”
他说得痛心疾首,重重地用手打了挡板一下。
“都怪我,都怪我。”
我错愕地望着雷名馔,就在一两天之前,他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在博物馆里高谈阔论,说带着他最心爱的蜡像,漂洋过海,四处旅行的故事。可是现在,他更像是个垂垂老矣活至暮年却一事无成的失败者一般,回首着过去荒唐错误但又无法改变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