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铺天盖地的雨打在小教堂的钟楼上,钟在风里轰响。
“听这声音就像送葬。”昂热坐在马鬃毛的单人沙发上,冲那个趴在桌前摆弄电脑的人举杯,“真不知道那么多年你在这么个小阁楼里怎么住下来的。”
这间阁楼就在钟楼正下方,向阳的一面都是玻璃窗。
整整一墙的架子上码满了西部片的dvd,一张乱糟糟的床、一张巨大的投影屏幕、一个堆了无数空酒瓶的酒鬼、还有各种各样封面是泳装美女或者低胸女郎的时尚杂志,全部集中在这个斗室里,比酗酒party后的学生宿舍还要乱糟糟。
以昂热的审美和身上那件考究的定制西装,根本就不该在这个破地方落座,更别说和主人分享那瓶不知开了多久的苏格兰威士忌。
但是昂热进门后很自然地占据了这件屋子里最舒服的位置,他熟悉这里,就像熟悉自己的校长办公室。
这是这个世界上不多的、能让他感觉到安全的地方。
这间屋子的主人是守夜人。
守夜人,全名为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是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
昂热和他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只是昔日两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变成了老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