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省思睡,迷瞪着了。”母亲说。
“呵呵,睡一会儿好,回笼觉。”老谭说。
“人老了没那些觉,半阴半阳的------白天睡到晚上该睡不着了。”
“你还行,晚上睡得挺实。”
“主要我心干净,没那些事------你老妗子去年没的,八十,她就不行,成天省思些没用的,到晚上睡不着觉,一闭眼啥人都来。
我去看她时跟她说省思那些干啥,都一些没用的,该啥时候走啥时候走,人哪有不走的?走了享福,”
“哪有几个你老太太这样看得开的。”
“不看开能咋地?活着受罪呀?我才不干呢。”
母亲说着要下炕,老谭赶紧把鞋递到跟前,然后拿拐棍。
母亲没拄拐棍,也没用老谭扶,慢悠悠的出了屋,来到院子里的树下坐下。
“这天多好——”母亲眯着眼睛看头上的天说。
“嗯,一会儿给你做玉米面糊涂粥呀还是扒拉点儿疙瘩汤。”老谭问。
母亲沉吟一会儿说:“净吃这两样也吃够了,一会儿你擀点儿面条,煮烂乎点儿。园子里不是有柿子吗,半拉儿就够,切碎乎的,再掐两个嫩白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