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的专鲫无力地恳求道:“言尽于此,赵侯若是念在多年前你我曾在一席同饮的份上,便杀了我,何必再辱?”
无恤叹息道:“岂敢折辱壮士?”
专鲫大喜:“善,若赵侯肯成全我,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
“鲫曾承诺要阻止赵侯到明晨,如今失诺被俘,无颜再活于世,吴士轻死易发,若不能尽君命,则必要自杀以谢邦国。鲫愿死,残存的百余吴甲亦愿死,此不情之请,还望赵侯能够成全!”
言罢,专鲫重重下拜,额头叩在满地灰烬上……
赵无恤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他才重重点了头:“如子所愿!”
……
濉河向东南方奔流,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残阳如血,在尸横遍野、残烟缕缕的北岸,一群或瘸着腿,或少了胳膊的吴人相互搀扶着,一字排开。三千犀甲卫士,苦战之后只剩下一百八十三人存活。此时此刻他们的甲胄已经被收缴,人人只着单衣,或袒胸露乳,露出了身上的青色纹身。
他们后面,有赵军弓弩手半开弓弦,警惕地注视着众人,一些将吏对自家君主允了这些吴国人有些担忧,但并不影响他们对那些吴国人投以尊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