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从未见过二哥这般悲怆的神色。
母亲要起棺下葬前一日,二哥在母亲灵前跪了一天一夜,祖母也劝不动他,祖母说,兄长心里有别的心结,就让他跪着,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也正是这一日,国都里欢庆二皇子娶新妇、姜相嫁女。
他父兄回来的时候,全城缟素,百姓分列两旁,目视忠烈棺椁回乡。
母亲哭晕了过去,妹妹尚且不懂事,也被乳母抱着默默垂泪。
祖母冷面,不许他哭丧,说叔父在外省,他现在是谢家唯一的男人,再难也不准哭。
他当然没有哭,他虽尚且年幼,却要帮忙办理丧事,没有时间哭。
父兄下葬后,他照常去老师姜仪府上学习,那日姜仪与同僚正在处理政务,要他稍作等待,他便坐在庭院中等着。
忽地见到一个小脑袋从月门后探出来,一双圆眼瞧着他,又马上缩了回去。
谢敛盯着那月门,果然不多久,那个小人儿还是跑出来了,迈着短腿吭赤吭赤跑到他面前,手中托着一包糖,圆眼睛中显出怜悯,问他,“二哥,你要不要吃糖?”
谢敛笑了笑,悲寂的心中有欢喜涌出,他接过来,道了一句谢。
圆眼睛小人儿低头撞了撞脚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