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想象他躺在这里时的样子是仰是侧,面左还是面右。
似乎又都不大对,像他那样刻板严肃的人,恐怕睡熟的时候也是笔直如剑,没有半点松懈闲适。
那该得有多可笑。
谢樱时不自禁地撩起唇,忍不住模仿他的样子,刚学了几下就绷不住劲“嘿”出声来,在榻上滚来滚去地傻笑。
闹着闹着,蓦然发觉这木榻比看着要大,睡两个人似乎也不成问题。
她心血来潮,侧过身子向里挪,望着那大半片空出来的地方,垫褥上还有颠来倒去压碾出的痕迹。
默然望着,唇角的笑意转淡,心跳却怦然加速,目光怔怔……
下一瞬,她耳根火烫,猛地坐起身来,捂着同样滚热的双颊连连摇头。
刚才她在想什么,要是让狄烻知道,真不知会怎生看待她,没准就此生厌也说不定。
谢樱时搓了搓脸,暗骂自己方才居然会那般胡思乱想,发了会愣,忽然又觉得空怅起来,之前那一面像是白见了。
她坐不住,下榻走到窗前,隔着一层斑驳的高丽纸,望见下面似乎还亮着灯光。
是他么?
谢樱时推开窗,落眼便瞧见天井斜侧中堂下放着灯烛的长案,隐约能看到座位上穿着月白大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