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川没说话,算是默认他继续讲下去。
“他八字不贱,不属早夭童子,该是富贵安平的命格,可打小就胎光晦暗,实在奇怪。”唐顺时顿了顿,越想就越心疼那祖宗,“小道知道老神仙不管蝼蚁生死,只是这孩子实在可怜,在小道之前也有其他混人替他推命,错说他天生血亲缘薄,不该久在本家。他家里自然不肯相信这种说辞,后来才有缘把线牵到小道手里。”
尤川始终不发一言,唐顺时就像是说书先生一般在夜色里自言自语。
“推命有误,可做孩子的却记在心里,后来血亲经了祸事,索性就给当成真的,打懂事起就没在家里长久待过不说,小小年纪就开始看透生死,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唐顺时到现在都还记得黎之清七岁时被路人夸奖的反应,那人不过是见他乖巧可爱,说了句“这模样长大了肯定更讨人喜欢”,结果小屁孩偷偷忍了一路的眼泪,最后哑着嗓子地昂头问他:“老先生,我还能长大吗?”
现在黎之清早就不再跟着家里叫他“老先生”,也早就不管自己能不能长大的问题,但是唐顺时略一想想还能记起那双满是怯意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再活几百岁也没法忘了。
他说这些的目的不是让尤川尽一点“金主”的职责,唐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