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贺言额角的是一个陶器瓶子,其貌不扬却异常的坚硬,在人身上破了一个口子再摔在地上,它却半点裂缝都没有。
有温热的腥稠的液体顺着贺言的太阳穴汩汩而下,他的半张脸都浸在血里,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从被一盆血给泼了一样。
应该是很疼的,从被砸中到现在,他却连半点声音都没出,连表情也没变一变,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贺言完全没感觉吗?不,还是有的。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毛衣,血渗透进去是看不见,而那种粘腻的感觉还有血腥气味却让他无法忽视。
“真脏啊。”贺言掀了掀眼皮,血就从睫毛上滑下来流进眼睛里,把整只眼睛也染得红红的,跟即将要咬破笼子挣脱出来吃人的野兽一样可怕。
身上也脏,衣服也脏,这里的所有东西他都觉得脏,真想全部都给换掉。
贺明朝把人伤成这样却没有半点悔意,又把茶壶也拎起来砸了,里头的水已经烧得滚烫,滚水溅到贺言的裤脚上,升腾出一缕白雾。
“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去哪?”
贺言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去哪都好,都比这里干净。”
手握住门把手,“还有,下次有事就直接说,不要拿祝媛还是谁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