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受了一万分的委曲,也不该向他说才是.谁知他们昨儿学房里打架,不知是那里附学来的一个人欺侮了他了.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都告诉了他姐姐.婶子,你是知道那媳妇的: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儿,他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他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混帐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的那些人,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念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我听见了,我方到他那边安慰了他一会子,又劝解了他兄弟一会子.我叫他兄弟到那边府里找宝玉去了,我才看着他吃了半盏燕窝汤,我才过来了.婶子,你说我心焦不心焦?况且如今又没个好大夫,我想到他这病上,我心里倒象针扎似的.你们知道有什么好大夫没有?”
金氏听了这半日话,把方才在他嫂子家的那一团要向秦氏理论的盛气,早吓的都丢在爪洼国去了.听见尤氏问他有知道好大夫的话,连忙答道:“我们这么听着,实在也没见人说有个好大夫.如今听起大奶奶这个来,定不得还是喜呢.嫂子倒别教人混治.倘或认错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尤氏道:“可不是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