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么?真是个大笑话,我也是同他闹着玩,说:”米耳先生,你有这么些房子,送我一幢罢!‘谁知我轻轻一句话,弄假成真,他竟把他住宅隔壁新盖的那一所施舍于我,说:“不嫌弃,我们做个邻居!’”霓喜啧啧道:“你不说与我听也罢了。下次再化个缘,叫我们这出手小的,越发拿不出来了。”当下一力撺掇梅腊妮到新房子里逛去,又道:“务必携带我去走走。”梅腊妮正要存心卖弄,便到老尼跟前请了示,次日清早,一行七八个人,霓喜两个孩子由女佣领着,乘了竹轿,上山游玩。
轿子经过新筑的一段平坦大道,一路上凤尾森森,香尘细细,只是人烟稀少,林子里一座棕黑色的小木屋,是警察局分所,窗里伸出一只竹竿,吊在树上,晾着印度巡捕的红色头巾。那满坑满谷的渊渊绿树,深一丛,浅一丛,太阳底下,鸦雀无声,偶尔拨剌作响,是采柴的人钻过了。从樵夫头上望下去,有那虾灰色的小小的香港城,有海又有天,青山绿水,观之不足,看之有余。霓喜却把一方素绸手帕搭在脸上,挡住了眼睛,道:“把脸晒得黑炭似的。回去人家不认得我了。”又闹树枝子抓乱了头发,嗔那轿夫不看着点儿走,又把鬓边掖着的花摘了下来道:“好烈的日头,晒了这么会子,就干得像茶里的茉莉。”梅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