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两人过从甚密。在这生活程度奇高的时候,随意在咖啡馆舞场里坐坐,数目也就可观了。王俊业是靠薪水吃饭的人,势不能天天带她出去,因此也时常的登门拜访她。姚先生起初不知底细,待他相当的客气。一旦打听明白了,不免冷言冷语,不给他好脸子看。王俊业却一味的做小伏低,曲意逢迎,这一天晚上,他顺着姚先生口气,谈到晚近的文风浇薄。曲曲笑道:“我大姊出嫁,我爸爸做的骈文启事,你读过没有?我去找来给你看。”
王俊业道:“正要拜读老伯的大作。”
姚先生摇摇头道:“算了,算了,登在报上,错字很多,你未必看得懂。”
王俊业道:“那是排字先生与校对的人太没有智识的缘故。现在的一般人,对于纯粹的美文,太缺乏理解力了。”
曲曲霍地站起身来道:“就在隔壁的旧报堆里,我去找。”
她一出门,王俊业便夹脚跟了出去。
姚先生端起宜兴紫泥茶壶来,就着壶嘴呷了两口茶。回想到那篇文章,不由的点头播脑地背诵起来。他站起身来,一只手抱着温暖的茶壶,一只手按在口面,悠悠地抚摸着,像农人抱着鸡似的。身上穿着湖色熟罗对襟褂,拖着铁灰排穗裤带,摇摇晃晃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口里低低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