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值得一看。”老太太笑道:“天一冷,我就怕出门。”敦凤道:
“坐三轮车,反正快得很。等我们雇定了厨子,我来接舅母。”
老太太口中答应着,心里又想,替我出三轮车钱,也是应该的;要是我自己来,总得有个人陪了来,多一个吃的,算起来也差不多。敦凤又道:“三轮车这样东西,还就只两个女人一块儿坐,还等样些。两个大男人并排坐着,不知怎么总显得傻头傻脑的。一男一女坐着,总有点难为情。”老太太也笑了,说:“要是个不相干的人一块儿坐着,的确有些不犯着。
像你同米先生,那有什么难为情?“敦凤道:”我总有点弄不惯。“她想着她自己如花似玉坐在米先生旁边,米先生除了戴眼镜这一项,整个地像个婴孩,小鼻子小眼睛的,仿佛不大能决定他是不是应当要哭。身上穿的西装,倒是腰板笔直,就像打了包的婴孩,也是直挺挺的。敦凤向米先生很快地睃了一眼,旋过头去。他连头带脸光光的,很齐整,像个三号配给面粉制的高桩馒头,郑重托在衬衫领上。她第一个丈夫纵有千般不是,至少在人前不使她羞于承认那是她丈夫。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五,窄窄的一张脸,眉清目秀的,笑起来一双眼睛不知有多坏!
米先生探身拿报纸,老太太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