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命,要就拿去。”
她马上知道说错了话,两个人靠得这样近,可以听见他里面敲了声警钟,感到那一阵阵的震动。他们这情形本来已经够险的,无论怎样小心也迟早有人知道。在他实在是犯不着,要女人还不容易?不过到这时候再放手真不好受,心里实在有气。
“二嫂,今天要不是我,嗨嗨!”他笑了声。
“你不要这样没良心!”她攀着蜡烛架哭了起来,脸靠在手背上。
“没良心倒好了,不怕对不起二哥?”
“你二哥!也不知道你们祖上作了什么孽,生出这样的儿子,看他活受罪,真还不如死了好。”
“又何必咒他。”
“谁咒他?只怪我自己命苦,扒心扒肝对人,人家还嫌血腥气。”
“是你看错人了,二嫂,不要看我姚老三,还不是这样的人。”他伸直了手臂朝下,把袖子一甩走了,缎子咯啦一声响。
她终于又听见孩子的哭声。她跪在蓝布蒲团上把他抱起来,把脸埋在他大红绸子棉斗篷里,闻见一股子奶腥气与汗酸气。他永远衣服穿得太多,一天到晚出汗。过了一会儿,她拣起小帽子来给他戴上,帽子上一个老虎头,突出一双金线织的圆眼睛,擦在她潮湿的脸上有点疼。
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