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肯跟她讲心腹舌。她只觉得她是第一次走进男人的世界。
“是他叫个男底下人进去,故意放他跟他太太在一起。”
“放”字特别加重,像说“放狗”一样。
“太太倒也肯。”
“他说老爷叫我来的。想必总是夫妻俩大家心里明白,要不然当差的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这人现在在哪儿?”
“后来给打发了。据说镜于小时候他常在门房里嚷,少爷是我儿子。”
她不由得笑了。想想真是,她自己为了她那点心虚的事,差点送了命,跟这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当然叔嫂之间,照他们家的看法是不得了。要叫她说,姘佣人也不见得好多少。这要是她,又要说她下贱。
“倒也没人敢说什么,”她说。“譬如三爷现在,倒不想争这份家产?九老太爷除了捧戏子,非常省俭,儿子又管得紧些,所以他那份家私纹风未动。想必是他有财有势,没人敢为了这么件事跟他打官司,徒然败坏家声,叫所有的亲戚都恨这捣乱的穷极无赖。”
“这是老话了。”他不经意地说。
“想起来九老太爷也是有点奇怪……阴气森森不可捉摸。”她从来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分家那回发脾气——火气那样大,那么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