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幅黄绸子,黄里泛竹青。两边两盏电灯,因为防空的缘故,花蕊形的玻璃罩上抹了密密的黑黑条子;一开灯,就像办丧事,当中是遗像,使我立刻想趴下磕头。獏黛也认为不行,撤去黄绸子,另外找出我那把一扇就掉毛的象牙骨摺扇,湖色的羽毛上现出两小枝粉红的花,不多的几片绿叶。古代的早晨我觉得就是这样的,红杏枝头笼晓月,湖绿的天,淡白的大半个月亮,桃红的花,小圆瓣个个分明。把扇子倒挂在照片上端,温柔的湖色翅膀,古东方的早晨的荫翼。现在是很安好了。
我在一个卖糖果发夹的小摊子上买了两串亮蓝珠子,不过是极脆极薄的玻璃壳,粗得很,两头有大洞。两串绞在一起,葡萄似的,放在一张垂着眼睛思想着的照片的前面,反映到玻璃框子里,一球蓝珠子在头发里隐隐放光。有这样美丽的思想就好了。常常脑子里空无所有,就这样祈祷着。
(一九四五年二月)
双 声獏梦1与张爱玲一同去买鞋。两人在一起,不论出发去做什么事,结局总是吃。
“吃什么呢?”獏梦照例要问。
张爱玲每次都要想一想,想到后来还是和上次相同的回答:“软的,容易消化的,奶油的。”
在咖啡馆里,每人一块奶油蛋糕,另外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