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的深而狭,其实还是比较头脑简单的。
獏:就连埃及的艺术,那样天高地厚的沉默,我都有点疑心,本来没有什么意思,意思都是我们自己给加进去的。
张:啊,不过,一切的艺术不都是这样的么?这有点不公平了。
獏:(笑)我自己也害怕。这样地没长性,喜欢了又丢掉,一来就粉碎了幻像。
张:我想是应当这样的,才有个比较同进步。有些人甚至就停留在王尔德上——真是!
獏:王尔德那样的美真是初步的。所以我害怕呀,现在我同你说话,至少我知道你是懂得的;同别人说这些,人家尽管点头,我怎么知道他真的懂得了没有?家里人都会当我发疯!所以,你还是不要走开罢!
张:好,不走。我大约总在上海的。
獏:日本人的个性里有一种完全——简直使人灰心的一种完全。嫁给外国人的日本女人,过了大半辈子的西洋生活,看上去是绝对地被同化了,然而丈夫一死,她带了孩子,还是要回日本,马上又变成最彻底的日本女人,鞠躬,微笑,成串地说客气话,爱国爱得很热心,同时又有那种深深浅浅的凄清张:嗳,不知为什么,日本人同家乡真的隔绝了的话,就简直不行。像美国的日侨,生长在美国的,那是非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