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起,又如同黑缎一般落下,垂下眼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怜悯。
“我们到家了!孩子!”他这样说。
我立刻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冲动,有多久了,我几乎已经忘记家这个名词了。
我原来以为自己这一世,注定飘零,就是一颗无法自卫的小虾米了,最终的结果无非是被其他的鱼类吞食了果腹,最好的结果是撒一肚子的虾子,儿孙满堂。但是,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他却对我说,我们到家了。
我抬起眼,有些感激的看他,浑身都在哆嗦着,蜷在他的怀里,只剩下静默的份儿。
“不要害怕,这里只有我和你,再有就是那些水藻珊瑚礁!”他以为我是害怕,抱着我越过篱笆墙,推开竹门,那内里的小屋温馨又简朴,挂着几幅淡墨画,无一不是海水重山,画的尽头用小楷旁注着:护四海平安,监万里海域。
好大的气概,可惜家境一般,估计跟七皇子封给那位御画师的新职务一般,名号响亮,实际无权无财。
但是他却是个好人,就连长成我这么废柴的都捡回来了,真是有一颗回馈社会的好心肠。
他抱着我,走向里屋,里屋干干净净的,除了一张竹桌子端放着花瓶一枚之外,就只有一张白玉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