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谋杀案,又不能对疑犯严刑逼供,如何破?李守一回敬道:“不需要证据,人众的心里清楚。”
薛崇训眉毛一挑,恨恨地沉声道:“你既不能把我绳之于法,如将事儿捅出来,是故意给朝廷抹黑,让士族对皇室不满,还是居心叵测想挑起天下人心不稳,于国何益?”
李守一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无语。
薛崇训又说道:“一旦此事证实是谋杀,正如你李相公所言,无论事实如何天下人都会认为是薛某做的;可惜这样的杀人手段你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只能让我逍遥法外。如此一来,士族大夫们会怎么想?李相公啊,于私您领的是我母亲发的俸禄,于公您是大唐的臣子,您就安心给国家增加动荡的祸根?李相公啊,按天理自然是所有的恶都应该受到惩罚、所有的善都应该受到褒奖,但是你敢保证牢里关的都是恶人、锦衣玉食寿终正寝的都是善人?”
李守一的额上冒起几根黑线,细汗渗出,眉头皱得都快拧一块儿了,纵然他已经年近不惑之年,但事实上这世道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不惑”。
良久之后,李守一才抬起头说道:“银丝我可以带走,并叫京兆府的那个同僚不要泄露口风……但我不能就这样徇私枉法,此事我定会上书殿下,殿下自有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