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荡之地,绯色正踉踉跄跄地走着,跑着,偶尔还会莫名地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的眼神时而清明,时而茫然,偶尔还会咳嗽几声。这在她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她的身体构造和人类完全不同,根本不应该有咳嗽这回事。
但是绯色总觉得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弱无力,而身体内冰冷的黑火却越烧越旺,澎湃的力量不断从黑火中涌出,早已超过了她所能控制的极限。她恍若被深海包围着,身周都是汹涌强劲的暗流,而她只能随波飘荡,无法逆动哪怕一根手指的距离。
绯色走着,爬着,挪动着,她的意识已开始模糊,唯一还称得上清晰的只有应该前进的方向,那个方向上,有母巢。
但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完全是一片黑暗。然而在黑暗深处,似乎有一团极为微弱,却占据了她剩余意识的光。光圈中心,一个瘦弱而且骨感的少女正蜷缩在那里,无声地哭泣着。她将头深埋在膝盖里,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好象在抵御寒冷,又象是在抗拒着恐惧。
绯色只觉得那个少女似乎很熟悉,是一种刻印在灵魂深处的熟悉,可是那个少女究竟是谁,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向前方挪动着身体,全然不知黑色的血正不断从嘴角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