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纸鸢自顾自顺着一棵老树爬上去再跳到屋顶,举起纸鸢高过头顶,跑来跑去,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野猫。
徐凤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去,那个小黑炭正居高临下望向自己,冷漠的眼神,而且充满了与她年幼岁数极其不符的审视意味。
徐凤年和颜悦色问道:“你爹娘没了?”
那孩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愤然道:“你爹娘才死了!”
徐凤年有些无奈,“那你还不出门乞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否则就不怕饿死?”
小黑妞冷笑道:“要你管?!还有,你才是乞儿!我!不是!”
徐凤年笑道:“不当小乞儿乞讨为生,难道你还能去偷去抢?”
小女孩嗤笑道:“你懂个屁!”
徐凤年没有说话,屋顶上那个在底层市井艰难求生的孩子显然很擅长察言观色,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她可以跟那些比她大上几岁的孩子拼命,因为她一旦露怯,那就意味着永远被他们欺负,去年她的棉布偶就被他们趁她不在家偷走过,她的小锅也被他们藏起来,还经常被他们往窗户里砸石子,但她明显不敢真的惹怒院子这个成年男子,她这种知晓进退的习性,也许是与生俱来天赋,可更是被孤苦无依的境地一点一点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