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寿宫,才入秋的光景,凄凉之意却已经十分的浓厚。
同昌公主穿一身半旧宫装,站在丹墀下掩袖落泪,殿上,虽然已经做了太妃,但依旧风韵犹存的薄太妃亦气得直哆嗦!伺候她多年的贴身女官苗氏劝了这个哄那个,哄了那个劝这个,忙得满头是汗,只得跺脚道:“如今陛下那儿也没答应下来,娘娘这就和公主哭上了,真叫陛下那里答应了可怎么办呢?”
薄太妃泪如泉涌道:“总是我当年不仔细,被先帝宠着偏又不争气,没能生下个皇子,叫同昌没有兄弟可以依靠,如今区区一个妃子,进宫才几天,就把我儿的婚事随意的说嘴!那聂元生,固然是临沂郡公之孙,可别说爵位不在他身上,临沂郡公也已经去了,就说临沂郡公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当年穷的连岳家都不想认他这门婚事的,什么门第,也敢肖想金枝玉叶!”说着恨恨的啐了一口。
苗氏就好声好气的劝道:“奴婢打听得薄、崔两家已经在朝上竭力反对了,如今陛下也没说定,不过是一提,哪里就能够做数呢?”
“这事情若是成了,简直就是打我们母女的脸!若是不成,堂堂公主嫁个连爵位都没有的六品舍人竟也不成,岂不是叫同昌更没面子?”薄太妃哭泣着道,“我的儿,你怎的如此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