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方才睁开眼睛,清眸微抬,目光隔着金绡灯火,落在这辅国重臣身上。
风雨细细密密,敲打金瓦碧檐,在黑夜之中流落成冰冷的水帘,点点飞溅玉阶。
今日九华殿上昭公几以死谏,东帝没有当庭震怒,已是意外。商容自东帝幼时便贴身服侍,比任何人都熟悉主子性情,知他无论喜怒皆深藏于心,于无形中自有方寸,绝难容人揣测,垂目退到一旁,一时也不敢贸然开口,心内更想着其他事情,只觉惴惴不安。
片刻之后,东帝缓缓开口道:“昭公此来,仍是为劝朕放弃与姬沧开战的决定,迁都射阳吗?”
伯成商俯身叩首,沉声叹道:“臣着实不敢想象此战的后果。王上或许不曾记得,先帝九年,宣国借后风五国分崩之机,曾经进犯王域,后虽为皇域鬼师所阻,但其兵过之处,屠城杀戮,如沦地狱,邳、秦、余吾等六城便是那时在战火之下化作焦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惨绝人寰。如今的姬沧较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域子民如何再经得起这样一场苦难之战。”
“迁都避战。”东帝轻淡一笑,唇畔带出一丝冷讽的意味,“你们以为如此便可苟且偷安,令我子民无恙?”
伯成商神色一滞,望向王榻之上年轻孤傲的帝王,只见灯火深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