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身横陈在他面前时,在得知丁斯闻与李伯玄葬身大海一去不归后,他心底便多了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你们生于此世道,虽已尽心尽力,却也是无可奈何,这或许就是你们的宿命。
他活了这几十年,此刻忽然之间对那向来虚无缥缈的命数二字多了些体会。年少时他也曾是京城里鲜衣怒马的得意少年郎,他平素所穿衣袍大多显稳重,可那时每逢春夏之交他都会特意制了颜色鲜亮的新衣,与好友们一道城中策马赏花看月。那时他从没想过命数,以为一切皆是人力可改,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他能做的实在太过有限。他能改变他自己和周遭之人的态度,可他劝不动朝廷里的西太后与陆中堂,劝不动大兴的千千万万人。
程轩叹了口气,他想,自己的命途就快要结束了,可大兴王朝呢?如若再这般下去,他们又能有几年的活路?
“程哥?”见他久久未答话,齐星楠试探地问道:“你还好吧?”
程轩望向齐星楠,半晌才说:“好啊。”他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把宗安号,炸了吧。”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分外艰难,但还是极为清晰地说了出来:“威海卫不知还能守到几时,故而事不宜迟,今日就得动手,方才我已经嘱咐好他们了。”
齐星楠一字一句都十分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