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皮烫的睁都睁不开,昏昏沉沉中能感觉到有人喂他吃药、哄他喝水、给他擦汗,把他抱在怀里亲他的额头,给他仔仔细细地掖好被角。
他知道是白艾泽。
其实发一场高烧对尚楚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比这更严重的病也不是没生过,他从来都是自己看病自己拿药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子娇气。
他的虚弱只有一半是真的,还有一半是装的,无非就是仗着白艾泽心疼他、不舍得他。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倚仗,就情不自禁地柔软起来。
从前没有人管他,他只有病得实在难受了,就从储蓄罐里头摸几枚硬币,去城中村的黑诊所弄点儿药;后来他有白艾泽了,白艾泽关心他在意他,但他又实在瞻前顾后,他以为白艾泽只喜欢他生机勃勃,所以他在白艾泽面前熟稔地插科打诨、卖乖耍赖,却不敢显露出一点点的弱点,头疼了不敢说,流鼻血了不敢说,耳鸣了不敢说,摔倒了不敢说,哭了也不敢说。
尚楚才发现原来他面对白艾泽从来都不够坦荡,白艾泽问过他无数次“难不难受”,这是他第一次给了一个诚实的答案。
“难受。”
白艾泽又给他测了一遍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