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没有再想过去见焦誓,焦誓和他的父亲母亲一样,连同那件被烧掉的血衣一起,在他的记忆里,被封存在了“过去的人”那里。在开始谋生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可笑,也意识到了他和焦誓有多么的不同。他们如同云与泥,一个飘在天空,一个被人踏在脚下。焦誓想必读了好多书,考了大学,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有着被人羡慕的前途。他有时觉得,倘若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焦誓,恐怕他也提不起勇气与他说话吧。
大徒弟叶青青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摊子前是十一年前。那时她已经三十岁了。她着迷地看着他的蓝布白花围巾,一下子买走了十条。
以后只要何春生摆摊,就能遇见她,她有时来看布,有时来买围巾,有时只是和何春生闲聊,多数时候,她说着,他只是听着。最后她说要拜他为师,向他学习这一门手艺。
何春生告诉她,他根本没空带徒弟,周一到周六的白天他要在幼儿园当保安,晚上要来摆摊子,只有到了周日,他才有空回乡下去制靛、作画、雕版以及染布。
“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叶青青问他。
“保安八百,卖围巾挣三五百吧。”
“我给你一个月一千五的学费,你回去教我染布吧?”
何春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