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杨柳的眼睛并非近视加重,而是糖尿病视网膜病变所致的出血,无药可治。也就是那个时候,焦誓才知道他的母亲杨柳,一直在用一种慢性自杀的方式过日子——她欺骗焦誓她在用药,其实她根本没有吃药,她从来没有控制饮食,却告诉焦誓她在控制饮食。
他们从眼科到了内分泌科。医生建议杨柳住院,杨柳想说不,焦誓对她说:“妈,我求你,你不治病,春水怎么办?”
“春水谁都可以带。”杨柳竟然这样说。
“那我马上把春水送走,你愿意吗?”焦誓说。
杨柳终于同意住院了。丈夫走后,她度日如年,如非焦春水给她带来一些慰藉,人世早已了无牵挂。
可惜治疗得太晚了。杨柳的并发症已经出现了很多,不仅眼底有问题,已导致单目失明,周围的神经亦已经出现病变,她的手和足都像套在手套中一样,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热,每日好像有千万蚂蚁钻心在爬。杨柳从来不说她的症状,她难受了,也当作无事发生。焦誓心想:她是否把疾病的痛苦当作人世最后的惩罚,惩罚她独自存活。她是不是自认为越是痛苦,她越可以走得毫不留恋、心安理得。
杨柳住院,陈倩一次也没来看过。刚好是暑假,焦誓白天带着焦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