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沈梒入仕,本有不少人觉得他或许能成为一代谏臣也说不定。然而方短短一年,这位“荆州汀兰”便已弃了自己的矜贵,来了个鲤鱼跃龙门,干起了文人们最不齿的事情——写青词。
然而在议论的漩涡之中,沈梒却是最为平静的人。离去的前一天,他先去拜别了翰林院的老师李陈辅。这位礼部尚书什么都没表示,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向他行礼过后,才平静地叮嘱了一句:“伴君如伴虎,此去多加小心。潜心专注,戒急用忍。”
沈梒躬身答是。
从李陈辅处回来,又与各怀心思的同僚寒暄过后,沈梒终于从翰林院告辞出来。
只是这期间,谢琻一直都没有露过面。
沈梒穿过中庭时,又忍不住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去年盛夏,那棵中庭角落里的大槐树绿荫如云,树下的古井水波盈盈。谢琻曾恰巧撞见自己藏在那里冰镇的瓜果,他们一同躲在树荫和井水的涔凉之中,吃着粉桃和甜李,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而此时,那槐树的枝头压满了残雪,古井也已干涸,那个角落已不能再借人偷闲片刻。
沈梒收回了目光,在心中轻叹了声,掉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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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四年。二月廿八。
邝正踏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