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这么久?”
他戏谑道:“家中寒贫,需得这么长的时间去筹措聘礼,方能来娶贵女。”
身畔的人似有些不甘,但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随即又紧接着追问道:“那日子呢?洪武二十九年的什么时候?”
“十二月?”
“那么冷?莺花三月,浓荫七月,金秋九月不好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片刻,终还是低笑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你我二人……定情之时,便是大雪纷飞的时节。况且银装素裹,配上十里红妆,不是十分壮美么?”
“哈哈夫君说得有理……后年的十二月份,记得来娶我……”
……
记得来娶我。
可他却失约了。
失了那共披红妆、共赴白头的一生之约。
炙热的情谊和温暖的怀抱似永不熄灭的火,此时就在他的眼前烧着,仿佛他只要伸出手去,便能再次被焐热。
可如梭的岁月却横亘在他和火之间,让他只能无助地远望,仿若雾里看花、隔雨望山,那抹明亮与热意只能映入他的眼帘,却无法温热他的肌肤和心口。
他以为自己可以释怀。只要远远离开,便能在这青山冷雨里找回那无所牵挂、一身自在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