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来头一遭失眠,睁眼枯坐,她索性披衣而起,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支竹筷三两下绾起长发,推门而出。
阶前庭院中,王止、严明起身站立,显然也是一夜未睡,在此等候许久。
三人对视,有那么一瞬的沉默,可裴敏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执着。
这一路走来,贺兰慎与净莲司上下同进共退,一起做过朝食、切磋过武艺,虽有过摩擦却也无伤大雅。那少年的强大努力,他们都记在心中。
更深露重,浮云蔽月,裴敏缓步下了台阶,打破沉寂道:“我要去做一件事……”
王止和严明猜到了什么,喉结滚动,异口同声道:“我也去。”
裴敏又扫视他俩一眼,继而道:“此事有性命之忧,且无功勋可拿。”
“愿听裴司使差遣!”二人又道。
“算我一个。”屋脊上传来一个带着异域口音的声音,抬首一看,沙迦背映满月而站,身后的两柄波斯弯刀格外抢眼,如鹰隼俯瞰道。
“不需要这么多人去送死。”裴敏略微沉思,随后道,“严明,你的身手不及沙迦,便领着其他羽林亲卫押送突厥俘虏回长安复命。沙迦联络河东道净莲司据点,不惜一切代价疏通道路,以便能顺利驰援并州。”
沙迦跃下